二稍

远离魏无羡从明天做起

2.

没有风，太阳也不大。

今天也是适合练剑的一天啊。

江澄抱着剑坐在门口看云，一点也没觉得以小孩的身子做出这姿势有多别扭。

“阿澄，出去玩吧。”

“不去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

“不为什么。”

江澄觉得和魏婴的相处有点不对劲，但具体是哪不对，他还说不清楚。

来的这半年，魏婴几乎是形影不离，睡觉都要贴在一起的那种。

也不怕热死，这转眼可就入伏了。

“阿澄，想什么呢，快睡了。”

？？？

不是，自己现在这么能发呆吗，这又到睡觉时候了？

江澄搡了一把魏婴，“一边睡去，热死了。”

“哦。”

反正也没什么用，你一会睡着了还是要滚过来的，魏婴想。

 

“大师兄，城东今天有玩杂耍的，去不去看啊！”

“不去，这么热的天。诶阿澄你干嘛去？”

“看杂耍。”

“走走走，一起去。”

“……”

江澄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。

以前小时候魏婴虽然也是常常跟自己一起玩，但更多的时候是带着师兄弟们一起，在这里却不一样，魏婴似乎只跟自己玩。

看了看明显有点呆滞的师兄弟，再想想自己来了以后对魏婴的态度。

江澄有点明白了。

魏无羡，你可真是狗改不了吃屎。

陪着你的你不喜欢，就喜欢上赶着追那不搭理的是吧！

哼！

江澄一甩手，扭头回了屋，还不忘狠狠地关上了门。

留下一众弟子自顾茫然，这二师兄突然生了气，大师兄又看着自己的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，他们这杂耍是看还是不看了。

 

江澄闷了一肚子的气，一时想着管他作甚反正这次不打算再同他做什么好兄弟了，一时又想着魏婴这厮怎么还不进屋来缠，怕不是想着看杂耍就顾不上了？呸，狗东西！

正想着就听门边悉悉索索，门被打开又轻轻地关上，有人顺着床边摸上来躺下，背后一阵温热，不，湿热...

魏、无、羡！

江澄一个翻身将魏婴掼了下去，恶狠狠地踩了几脚，嘴里叫骂着，你是傻子吗！要发疯去一边疯去，别往我这蹭！

鬼知道这魏婴发的什么神经，不知从哪弄了一身的水，还敢黏糊糊的往他身上靠，这床单湿了不知道又要挨阿娘多少骂，都不长记性的吗！

寻了半天也没寻到块干净布子，正恼着又看见魏婴就那么正正的趴在那，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，看他望过来还摊开了手往他眼前伸，“阿澄你看，我刚从池子里捞出来的。”

哦，刚捞的，什么东西？

蚌？？？

正疑惑着就听魏婴开口，带了几分喜色，“阿澄，你别看它小，咱们养个几百年的，准能结个大珍珠！”

几百年？江澄抽了抽嘴角，怕等不及蚌结珠子你就得先入了土！

 

江澄闹着要分房睡，虞夫人拗不过。

只得把他打了一顿。

“收拾一间屋子就够麻烦的了，也不知道给家里省点心！”

江澄怀疑这边的江澄不是他阿娘亲生的。

“阿澄，你腿酸吗？”

“酸。”

“那你怎么不吭声。”

江澄瞥了一眼同样扛着盆的魏婴，慢悠悠的说，“我怕我嘴也酸。”

要说虞夫人是真的公正无私，江澄闹着要分房睡，肯定跟魏婴脱不了干系，那就两个人一起罚，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放回去。

江澄一向是懂事的，没到晚饭点就说自己知错了。

江澄想着，早认错早好，不能让阿娘生气。而且跪久了不长个，嗯，绝对不是因为魏婴在旁边多打了几个喷嚏。

 

魏婴这场病来得有些凶，三伏的天气，愣是打了好几天的摆子。

江澄没轻没重的给人灌了几次药，一边灌一边想着，等你病好了，老子就离你远远的。

 

等入了学，就离你远点。

等佩了剑，就离你远点。

等莲花坞的花再开一遍，就...

拖了一次又一次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，既然他魏无羡喜欢不搭理他的，那不如我就天天陪着你玩，反正早晚你是要到别人那里去的。

拿定了主意也就安了心，江澄权当白赚的，过了几年小孩子的恣意时光。

魏婴自是不知江澄如何想，只当他师弟终于顺了气，玩的越发放肆起来，多讨了江澄几顿打，笑得还更欢了，真真是个没心没肺的模样。

 

七月的天不好受，八月的还要再毒上一些。

一群半大的小子都泡在了河里，也不怕让晒脱了皮。

魏婴噙着根芦苇杆，整个人都缩在水下，手慢慢地往旁边伸过去，就等着抓住那脚腕狠狠往下一拽，好叫上头的人吓一跳。没承想刚触到就让人踹了一脚，呛了好几口水才浮上来，看着那人得逞后嘴角毫不掩饰的弧度，听着他开口讥讽，魏无羡，你又来这招。

江澄身子骨抽长了些，比他稍矮一截，眉眼锐利的刺人，说出来的话也常常扎得很，魏婴却不甚在意，得了空就要撩拨两下，挨了打也不消停。

江澄一脚踩在船上，另一条腿垂在河里，看魏婴吐了嘴里的芦苇杆翻到船上来，一手拿着荷叶一手拉着他躺下，湿嗒嗒的靠在一起。江澄整个人都懒洋洋的，由着他在耳边絮絮叨叨。

阿澄，你说这天怎么就这么热。

热你还不赶紧闭嘴。

阿澄，上个月射风筝是我赢了啊，你答应的彩头怎么还不给？

都一个月了谁还理你。

阿澄，我们就这样一直下去好不好？

好你个头，晒不死你。

阿澄，将来你做家主，我做你的家仆，我一辈子陪着你，永远不背弃你。

“你说什么？”

魏婴见他终于开口回话，以为是没听清，便又说了一遍，没等说完江澄就坐了起来，头也不回的上岸走了。

魏婴觉得这天也不是那么热了，江澄刚刚看他的那一眼，让他从心底发着凉。

 

“阿澄，可是又跟阿羡吵架了？午间不还好好的吗？”

“没事，阿姐不用担心。”

江澄的声音有些闷闷的，像是哭过的样子，江厌离也不再问，关门出去的时候方想起来说，“莫置气了，过几天就要送你们去姑苏求学去了，在外头还要互相照看着呢。”

江澄愣了下，又把头往下埋了埋，一辈子，谁信你的一辈子，这就把你送到你的后半辈子手上去！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未完待续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魏：我说陪他一辈子他就生气了？？？

江：谁他妈要跟你一辈子